爱的非法之徒（1-4）
临时起了灵感，先更吧
Chapter1
“王源，我刚刚想了一下，我觉得破坏人姻缘的事情不能做，老天要是看到了，没准会让我母胎solo一辈子（恐惧）……而且我观察了好一会儿，那位漂亮优雅的女士看上去和王俊凯挺配的，而且从面相上看也有望成为一个善良的后妈。So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弃我们的计划？”
王源看着屏幕上方跳出来的消息，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：“放弃个鬼。”他摁住心头窜起的火，手指在键盘上移动。
“你这学期的所有课程论文我全包了。”
“And下个学期。”
“成交。”
郑贤妸满意地把手机丢进包里，起身走到斜对面的那桌，颇为做作地喊了一声：“王俊凯你这个骗子！”王俊凯偏过头，看到女孩脸上快要溢出来的浓妆和怒气，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整个餐厅的人也都把目光往这边扫过来，贤妸瞬间感到有点紧张，于是更加快速地抓起了一旁的酒杯。然而王俊凯对面的女士速度更快，贤妸手中的酒杯还没开始往外泼，自己先被淋了一脸水。她又是尴尬又是恼怒，手腕重重斜过酒杯。这回是王俊凯挡住了。薄薄的高脚杯碎裂时发出脆响，葡萄酒溅到地上像一摊烂果酱。贤妸到底是个学生，没见过这种场面，她愣了一会儿决定哭闹，可一对上王俊凯没有表情的脸，又立刻噤声。
餐厅保安这时候赶过来了，礼貌地请贤妸离开。贤妸被王俊凯吓到了，竟真一声不响地跟着离开了。等服务员把地上打扫干净以后，属于他们这桌的热闹也没什么可看了。刘灵姚往新换上的酒杯里倒了酒，摇杯的时候问：“王源？”王俊凯“嗯”了一声。刘灵姚笑得把杯子放下了，“刚刚我不该往那女孩子身上泼水的，看起来太像争风吃醋，王源更要怀疑你在给他找后妈了。”
“他是太闲了，脑子里整日胡思乱想。”
“我看他不是闲，他是紧张你。”
王俊凯没接话，问：“你这次打算呆多久？”刘灵姚用指甲盖弹着酒杯外壁，回答得漫不经心：“看情况吧。”两人各自喝酒，过了一会儿，刘灵姚问：“王源很高了吧？”
“嗯，到我眼睛了。”
“那是很高了。”刘灵姚轻不可闻地叹气，“你手机里有他照片吗？”
“你要是想看他，我可以带他出来。”
刘灵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，酒在嘴里含了一会儿，不能说话。她摆了摆手。
王俊凯把手机推过去。刘灵姚低头仔细看了几张——“倒不太像他母亲。”
王俊凯不应，他知道刘灵姚的意思，也知道她不是故意说的。刘灵姚也发现自己那话说错了，就算她在王源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，也不该情不自禁地说出来。于是她又装作不经意地补了一句：“不过好看是一样的好看。”
Chapter2
王源在餐厅楼下一个咖啡馆的包厢里，他看到贤妸走进来时的那副样子，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。他旁边的马思远扯了一大把纸巾递给贤妸，贤妸接过负气似的擦了，大骂王源心太黑。王源强忍住笑，说虽然她没把任务完成，但是他答应过的事情还是做数的。贤妸想到自己几乎整个学年不用写课程论文，心里的气多少减了些。王源看她情绪安定了，转而跟马思远说：“现在该你了。”
贤妸又炸了，她忽地站起来。“王源你有病吧，你让马思远去干嘛！”
“上次篮球赛马思远输了，这是我们说好的。”
“篮球赛之前你说的是让他帮你做一件事，可没说是这个！”
王源又要笑了，“你这么义愤填膺干嘛？”
贤妸粉白的脸皮涨红了，也不知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恼。 “恼羞”可以成怒，“恼羞成怒”的结果是口不择言，她尖了声喊道：“你这样下去，王俊凯迟早给你找个后妈！”王源脸上的笑意全收进去了。马思远看到，拍了拍椅背，示意贤妸坐下。贤妸也惊觉自己话说重了，有些无力地倒在椅背上。马思远给她倒了杯水，递过去的时候说：“愿赌服输，我答应过王源的。”
王源还没从贤妸刚刚说的话里缓过来，他竭力整理了一下表情，低声跟马思远说了句“谢谢。”马思远无声地叹了口气，站起来走出了包厢。他出门进了电梯，电梯一路将他送到王俊凯在的餐厅。王源预先给他定了座位，门口的服务员迎着他往里面去。快到大堂的时候，马思远让服务员先走，他可以自己去找座位。服务员略微鞠了个躬退下了，马思远深深吸了口气，进了大堂。
他一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桌，王俊凯背对着他的方向。餐厅里吃饭的人都穿着正装，马思远身上印了学校logo的T恤显得太过不合时宜了。王源给他的人设是“被王俊凯包养的大学生”，所以他才决定穿着印了学校logo的T恤出来。这会儿他倒有点后悔，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了。他是维大的学生，维大是维城最顶级的学府。等会儿他要真去王俊凯那桌闹起来，T恤上的logo指定要被人看到，维大的名声怕是要被平白地污蔑了。想到这里，马思远忽然觉得贤妸说得未尝不对，王源确实心太黑。
心里想太多，行动就跟不上。马思远定了定神，脚往前刚迈了一步，却看到王俊凯从座位上站起来了。他怔了一秒，在王俊凯转身的时候自己也下意识地转了身。马思远转身转得急，快速往前走的时候差点带倒了旁边一桌的烛台。王俊凯注意到，几步跟了上去。马思远连肩膀带胳膊被扣住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。王俊凯眼里满是错愕，原来竟不是王源。他松了手。
服务员过来问马思远是不是没找到座位，马思远摇头又点头，最后低声说了一声“不好意思”，匆匆往外走了。王俊凯在原地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，目光落在他T恤背后靠近后颈的学校logo 上。王源也有这么一件。然而不止是T恤，身形也像。还有眼睛——王俊凯想起刚刚那个男孩回过头来时睫毛颤抖的样子——也是像的。
难怪他会认错。
Chapter3
王源因为心上不安宁，在座位上也坐不安定。贤妸给他点了个薰衣草脏茶拿铁，说是可以安神。王源忍不住吐槽：“咖啡安神个鬼。”贤妸强行解释：“薰衣草茶安神的，薰衣草口味的东西自然也是安神的。”王源无力吐槽了，略过那杯“安神”拿铁，拿起一旁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水。
杯子放下的时候，马思远走了进来。他脸上表情沮丧，王源于是知道第二次行动失败了。马思远拉了椅子坐下，贤妸把那杯薰衣草脏茶拿铁推到他面前，安慰道：“你脸上好歹没被泼水。”
马思远也没打算碰那杯拿铁，王源给他递了杯水，马思远喝完问：“我们算两清了吧？”
“你把王俊凯对面那女人赶走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不算两清，所以你就先欠着吧。”
贤妸插嘴：“我不是也没把那人赶走嘛，你还不是要帮我写一年的论文，怎么到马思远这里没做成就还要欠着呢？！”
“你被泼了水，他可没被泼。”王源振振有词。
“王源你的心真黑！”
马思远却没出声声讨，他直接付诸行动，要把杯子里喝剩下的水往自己身上泼。王源看出了他的意图，出手阻止，马思远立马转了方向，把水对着他泼去。王源反应快，成功避开。贤妸帮着马思远，迅速倒了两杯水，一杯递给马思远。王源抢了只剩了个底儿的水壶，一个小型的泼水节眼看就要一触即发。
紧张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，是王源的手机。王源一看到屏幕上的号码，立刻丢开水壶去接。王俊凯在那头叫他过去找他，王源装傻，问：“你在哪儿啊？”王俊凯反问了一句：“你还不知道我在哪？”王源委屈地哼了一声，电话断了。他看着熄掉的屏幕，心想王俊凯的脾气真大。另外两人看着他，王源把手机放下了才发现，问：“你们看着我干嘛？”贤妸努力把睁圆的眼睛缩小了一点，发自内心地感叹道：“你和你爸感情真好。”王源的脸黑得彻底，贤妸立马改口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和王俊凯的感情真好！”
王源也不打算跟她计较，开始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书包里。他动作急躁，耳机被弄到地上。马思远替他捡起来，递过去的时候说：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，你和王俊凯讲电话的时候，表情神态都变得不一样？”王源抬头看了马思远一眼，嘴里回了一句“是吗”，接过耳机往头上一戴，把耳朵罩住了。
王俊凯还在餐厅里，只是叫人开了一个包厢。王源一进包厢就把头上的耳机取下，靠近王俊凯身边，嚷着耳朵被耳机罩子压疼了。王俊凯两手覆住王源的耳朵，替他轻轻地揉。王源耳朵上红印不明显，王俊凯知道他的耳朵未必真被罩子给弄痛了。可是王源耳朵肉多，手心握着很软，王俊凯也不想放开。
王源整个身体都被圈进了王俊凯的怀里，可他还嫌不够，后背往王俊凯的胸口上愈发贴得紧。王俊凯推了推他的胳膊，示意他往边上坐。王源不肯，嘟囔着：“你再让我靠一会儿，然后我们回家。”这时包厢门传来几声轻敲，服务员在外面询问可不可以进来。王源看向王俊凯：“你点了菜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刚刚没吃饱？”
“给你点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？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？”王源整个晚上都在筹谋实施着怎么破坏他的这餐饭，又怎么会顾得上吃饭？
王源瘪了瘪嘴，说：“我不饿。”可惜话音没落，肚子里的咕噜声就把他出卖了。
“吃了再回家。”王俊凯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王源赶紧去扯王俊凯的袖子，仿佛怕他要招手把菜叫进来一般，“我想回家吃你做的。”
“你先在这里吃点，回家我再给你做。”
“可是我不想在这里呆。”
王俊凯叹了口气，他知道王源为什么不想留在餐厅吃东西，他是介意自己和别人在这里吃了饭。
等在外面的服务员没听到回应，又小心地询问了一句可不可以进来。王俊凯提高声音，吩咐外面把东西撤下去，红糖糍粑打包起来放前台。
Chapter4
王源在电梯里就开始把餐盒打开了，王俊凯替他把餐盒端着，王源两只手都去拿，也顾不上烫。王俊凯看他是饿坏了，也就没开口让他慢点，只叫他注意别烫到嘴巴。
车上王源问王俊凯他晚饭吃得满不满意，王俊凯答满意。王源立刻鼓起了嘴，“那对跟你吃饭的人肯定也很满意了。”王俊凯揉了一把他的脑袋，“你真以为我去相亲了？”
“不是真以为还能假以为吗？”王源故意把王俊凯放在他脑袋上的手移开，“爷爷叫你去相亲，我都听到了。”
“你还听到了什么？”
“你不能守着王源过一辈子，他又不是一直都长不大的孩子。”
王源学他爷爷的声音学得像，王俊凯被逗笑了。
“那你有没有听到我跟你爷爷说了什么？”
王源没听到，他那时候在门外听到他爷爷说出自己刚刚学的那句，就伤心地跑了。
“我跟你爷爷说，不管王源多大，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，所以我可以一辈子守着他。”
王源听了不觉得感动，反而愈发气极，肩膀颤着，眼睛也红了。
“你骗人，你要守着我，你还跑去相亲！”
“她不是我的相亲对象。”
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，王源酝酿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收住了，肩膀也不颤了。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，身体还是僵，离王俊凯老远。王俊凯主动去牵王源的手，王源挣扎了一会儿，还是任他牵着了。王俊凯手掌托着王源的手掌，拇指覆在王源四指中央，指尖从右至左捏过他的指骨。
王源重又依偎去王俊凯怀里，脸埋去王俊凯颈间，嗅他身上的气息。王俊凯身上只有淡淡的烟草味，烟草味里还混了浅浅的葡萄酒香，让人安心又迷醉。他嗅不够，鼻尖点在王俊凯的喉结。王俊凯笑他小狗似的，王源也不恼，鼻尖愈加用力地去蹭他喉处的皮肤。
他们住的宅子远，到家的时候很晚了，王源窝在沙发上犯困。王俊凯就只简单煮了碗面，端出去，轻声唤王源起来吃。王源把碗头的荷包蛋吃完，扒拉了几口面，又靠在椅背上要睡。王俊凯拿过筷子，喂他吃青菜。王源勉强吃了几口，不肯再吃了。王俊凯同意他不吃，但是要求他洗完澡再去睡。王源闭着眼睛喃喃：“你给我洗。”王俊凯不依，“你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王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：“你不是说，不管我多大，在你心中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？”
王俊凯也不辩解，只说：“那你在客厅睡，等会儿睡好了，记得去洗澡，我先回房间。”王源嘴巴又鼓起来了，王俊凯视而不见，揿铃让阿姨来收拾碗筷。王源看王俊凯态度坚决，不得不妥协了。他抬脚要往浴室去，被王俊凯叫住。
“干嘛？”
“先去房间拿睡衣。”
王源“哦”了一声，折去了自己房间。
王俊凯房间里有浴室，他洗完刚推开浴室门，就看到了卧室门口的王源。王俊凯浴袍是敞着的，里面什么也没穿。他不动声色地系上浴袍带子，问王源怎么了。王源把手上的毛巾丢给王俊凯：“我想你给我擦头发。”王俊凯接过，转身进了浴室。他把王源喊进来，用吹风机几下把他的头发吹干了。“好了，现在回房间睡觉。”王源不肯。“你头发还是湿的，我帮你。”他说着就要去拿王俊凯手上的吹风机，王俊凯没给，径直朝自己的头发吹了起来。几分钟之后，吹风机的呼响声停了。“我的头发干了。”王俊凯说。
王源不甘地出去，一分钟后又进来了，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。
“王俊凯，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有你自己的房间。”
“我小时候也有房间，可还是跟你一起睡。”
“你现在不是小时候了。”
王源不响，背过身往门外去，走了几步回头，样子可怜巴巴。
“可是王俊凯，我头疼，这样也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吗？”
王俊凯叹了口气，把被子掀开，说你过来。
王源说头疼并不是撒谎，他大约是红糖糍粑吃多了，不消化。王俊凯问要不要去给他找药，王源抱住他，“你给我按按。”王俊凯于是拿过王源的手，食指和拇指夹住他的虎口，用力按下去。王源痛得大叫。王俊凯知道越痛越有效，顾不得心疼，在两指上加了更大的力气。
王源的虎口短暂痛过之后，头痛也缓了不少。他抱着王俊凯躺好，眼皮一点点加重。王俊凯以为小孩睡着了，结果他又突然来了一句：“她不是你相亲对象，那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吃饭？”王俊凯无声地笑了，王源竟然还惦记着这个。
“是我以前的同学。”
“以前，多久以前？”
“很久以前。”
“我出生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王俊凯抚了抚小孩垂到眼睑的长睫毛，“睡吧。”
夜很安静，安静得让王俊凯误以为天地间就只有王源的呼吸，晨雾一般拂过他的脸庞。床头灯昏暗的光下，王源的睡颜乖巧，十足的小孩模样。王俊凯看着，最后从床上起来，将王源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。
